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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,太阳暖洋洋地照着,莫雁站在阳光里,眼睛懒洋洋地眯着,一丝忧伤不经意从她脸上掠过。她,二十六岁,早已过了花季年龄,过着小资的生活。一直以来,她就喜欢听《蓝桥恋人》的萨克斯曲,那忧郁而深情的乐曲似江水潺潺,在她平静的内心掀起了阵阵涟漪……
咖啡屋里,悠扬而深远的乐曲淡淡抚过心海,心情宁静而舒适。她慢慢地品着咖啡,眼神安静。一曲《蓝桥恋人》的萨克斯突然响了起来,每个音符都拨动着她的心弦。她抬头望去,一个孤单的背影斜斜地站在黑暗里,手指纤长,眼神忧郁。以后的每个下午,她都会在这里坐上几个小时,同样的咖啡,同样的音乐,同样的一个人。偶尔不经意间,他们会有刹那间眼神的交流,那是一种让人心痛的眼神。后来莫雁常常想,我是迷上了萨克斯,还是迷上了他那双冷冷的让人心痛的眼神?
那天下午,莫雁特意打扮了一番,浅色连衣裙,耳边的小百合,恣意卷曲的头发,化了点点淡妆,看起来挺精神。她坐在角落里,今天人很少,稀疏几个人,她拿了笔纸,写下了一串阿拉伯数字,叫侍应生给了他——那个忧郁的男人。音乐嘎然而止,那侍应生朝她这边指了指,她朝他诡秘一笑,悄然离开。
随后的几天时间,她总怅然若失,她在等,在等一个陌生人的电话,可是她的手机却迟迟未响。花儿都落尽的时候,忽然一个黄昏电话里出来了遥远而陌生的声音,说:“萨克斯,记得吗?”声音中带着一种致命的陷落和温柔感,莫雁忽悠一下掉进了底层。而窗外,一个年轻忧郁的男人,就站在窗外不远的地方,微笑着看着手足无措的她。
她走进了他的生活,他们开始像恋人一样生活。他经常对着她一个深情地吹着《蓝桥恋人》,他和她说他的过去,他常给她一点小惊喜,他过马路的时候会紧紧攥着她的手,他常常在她耳畔说:“第一次触碰到你的眼神,我就迷失了。”莫雁看着他的眼神,深情而忧郁。为什么眼神里没有幸福的感觉呢?莫雁对着他笑着,脸上流露出灿烂的笑容。此刻的夕阳一片炫红,映在脸上。莫雁什么都不想了,此刻,她或者他是幸福的吧。
她依然每天午后去那个咖啡屋,可是现在不同的是,她不再是一个人,她在台下静静的看着他,时间静静地在他们之间流淌,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。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期盼。偶尔会有穿着时尚的女孩子上台找他说说话,甚至拉拉扯扯。沉浸在幸福中的莫雁,她的眼神迷离,她的眼里只有他。她傻傻地笑着。
一天,在咖啡屋门口,他挡在了她的面前,冷冷地说:“你以后不要来了!”莫雁呆了,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:“为什么?”眼泪像汩汩如泉水从她眼眶流下。“不需要理由。”他说这话时一动不动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。莫雁不相信这是真的,她看着他的眼神,如常的忧郁,让人心痛,可是她看不出他的眼神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。她转身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他和她,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。
莫雁销毁了所有的萨克斯碟,包括他的原创。她再也不听萨克斯,再也不听《蓝桥恋人》,看到听到,她就会有一种疼痛蔓延至心脏。可是终究抵不过心中的思念。一年后的下午,她再次走进了那家咖啡屋,她心跳加速,他还会在这里吗?站在门口,她思绪良久,我应不应该进去呢?一咬牙,她低着头走了进去。仍旧是那个位置,她要了杯咖啡,品了一口,全然不是以前的味道,而萨克斯的声音,也不再是以前她爱听的《蓝桥恋人》,而是很欢快的叫不上名的曲子,不知为何,莫雁对忧伤的东西情有独钟。这不像是他的风格!她抬眼望去,他还是冷冷的站在台上,眼神空洞而忧伤,他似乎没有看到她。一曲完毕,他径直朝她这个方向走来,她不由一阵紧张,太久不见,我该说什么好呢?他像风一样的,从她的身旁熟悉视无睹的走过,走向了一个中年妇女。莫雁转身,她,高贵优雅,体型因发福有点臃肿,可依然不浅风姿神韵。莫雁直直地盯着他们,她安慰自己:“这是他妈妈,一定是!”可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惊呆了,他搂着那位太太的腰,亲昵的从她的桌旁经过,随即拿起萨克斯走出咖啡屋,进了一辆小车扬长而去。莫雁呆呆地站在风尘里,望着远去的小车,咬咬牙对自己说:“永别了,萨克斯! ”
五年过去了,莫雁再也没去过那家咖啡屋,再也没听过萨克斯,再也没见过他。可她,仍是孤身一人。她经常眼神空洞、迷离。时常会想起那个忧伤而美丽的夏天。一次次经过那家咖啡屋,一次次驻足,可心底里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让她头也不回的走了。而从里面传出来的萨克斯声依然是《蓝桥恋人》,可韵律却很陌生,让她曾经听得想流泪的曲子而今却无动于衷。
终于有一天,经过内心一天一夜的挣扎,她,依旧是浅色连衣裙,耳边插了朵大大的百合花,绽开得肆无忌惮。
又走到了那间咖啡屋,里面传来了她再熟悉不过的萨克斯《蓝桥恋人》,物是人非了吧,莫雁差点就掉下泪来,这么多年,她还是一个人,她究竟在等什么呢?她自己也不知道。她深深地呼吸,对自己勉强笑了笑,一个很僵硬的笑容就定格在了脸上。走了进去,依旧是那个靠窗的位置,依旧一杯咖啡。她不敢抬头往台上看,这些年他变了吧,这么多年他怎么还在这间咖啡屋呢?经过内心反复的挣扎,手捧着的咖啡早已冷却。她一抬头,他,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站在了她的面前,这是他吗?还是那样的轮廓,还是那样瘦削挺拔的身材,还是一身的黑,可是,他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,眼神里面清澈如泉水。还没等莫雁回过神来,他露出一口很好看的洁白牙齿,冲她笑了笑说:“你就是莫雁?”莫雁一动不动,她愣了,他为什么这样问?“莫雁,你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你,你身上的气质,眼神中的忧伤,靠窗的这个位置,我就知道是你!我在这里,整整等了你五年了!莫雁的表情还是很呆滞,她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。莫雁,我,唉,该怎么和你说呢。其实,其实我,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!我知道,五年前,他伤害了你,我哥他……”
“什么?你是他弟弟?”莫雁惊讶地自言自语,难怪,难怪他少了忧郁的眼神,少了我熟悉的气味。他接着说:“我在这里,为我哥,等了整整五年了,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!我每天都吹着那首《蓝桥恋人》……”莫雁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:“你哥去哪了?他怎么样了?”他叹了口气,眼圈红红的:“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你快说!快说啊!”莫雁摇着他的肩膀,声音嘶哑,咖啡屋里顿时死一般寂静,他们都在惊讶地看着他们俩。他深呼了口气,慢慢地说:“我哥他,你还记得上次那个中年妇女吗?”莫雁怎么会忘记呢?那让她心痛的刹那。“她也是在这间咖啡屋认识我哥的,她看上我哥了!可是她早已有了家室。她用金钱甚至用他的前途去诱惑他,他都无动于衷。可那个狠毒的女人,为了得到他竟然不择手段,她威胁他说,如果你不答应我,你就等着给你女朋友收尸吧!说完扬长而去。我哥他,他顿时眼前一片漆黑,他什么都看不见了!以前还只是经常眩晕的他,在那一刻!他什么都看不见了!他,他不想耽误你,所以才会上演了五年前你见到的那一幕。其实那时候他的眼睛就已经瞎了!他患的视网膜异变。”
“你别说了!”莫雁歇斯底里,眼泪哗哗直流。五年了,她仿佛要把这五年的眼泪都渲泄尽……“他现在在哪?你带我去找他!他摇了摇头,你别找了,找不到他的!”莫雁绝望地看着他:“为什么?”
“莫雁,你别傻了!我哥他患了视网膜异变,他已经去世了!曾经,那个女人帮他找了国内外有名的医生帮他治疗,可他,他拒绝了!在临终前,他找到了我,让我答应他,每天在这间咖啡屋里吹《蓝桥恋人》,他让我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。”他缓缓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擦得发光的萨克斯,“这是我哥生前用的,他把他一生的全部都交给你。”
莫雁颤抖着手,轻轻的接过它,抚摸着它。眼泪一滴滴的掉在上面……
寂寥的黄昏,悠扬的萨克斯,永恒的旋律,从莫雁的房间传来,又是一曲《蓝桥恋人》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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